Thursday 3 November 2011

我們和你們

幾十年前的記憶,不是那麼分明,那時眼前晃動過鮮紅的襯衫,這樣大紅鮮明的顏色,在記憶中未必會褪色,至於詩人長什麼樣子,反而不記得,畢竟從未面對面介紹認識過。

當天上午十時許才看到的短訊,敏儀傳來的,有時間、有地點、有人物,主角是紅色記憶中的白樺,顏色的對比紅與白那麼分明,呀!詩人竟與我同在一條街上,一下子連那名字充滿道學味的老街道也開始有了詩意,再看列名短訊之中的有學者、教授、大導、女強人,卻沒有一位詩人,於是急電幾位詩人,來者只有一個香港文學的陶然,真信人也。
誰都有一根最動情的弦,在出生的時候就開始顫抖了……,記得白樺的詩中有這樣的句子,而當年容易動情的三毛在仍然風華正茂的年代,在十里洋場見到「苦戀」的白樺竟哭了起來,想像着眼淚滴滿紅色襯衫的衣襟,那會是怎樣一種光景?詩人一定有許多朋友是我的老朋友了,譬如不久前才提起的 瘂弦,兩個人都來自少林之都河南是老鄉呢,還有蔡炎培,某一年去車站接白樺,接到的是一枝煙,詩人如是說。很想聽白朗誦一首詩,當年的舊作「我們和你們」,可惜只怕大病初癒的詩人又才從午睡的夢魘中醒來;見到雲茶境中聚集着一堆人,有點乍見翻疑夢,有點喜,也有點驚,來者有陌生有熟悉,是我們也是你們的一群人,於是把我們與你們都留在身後;從雲茶境中走出來,再度走進白花花的午後陽光之下,把詩人留給詩。

29/okt/2011

《蘋果副刊》

蔣芸

N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