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25 March 2015

翩翩濁世佳公子

話說大導楊凡來訪;歐式花襯衫,一副墨鏡,那造型那笑容酒渦正如他那本花樂月眠的封面照片,有些女人永遠也不老,有些男人愈活愈年輕,楊導肯定是一個。年輕時的他令人想起死在威尼斯一片中的美少年,上了年紀的他風度翩翩猶勝當年,想不出有誰可堪比擬。
那天下午不正是天陰還飄着小雨嗎?楊導與兩位友人的來訪,如一抹艷陽點亮我那黯淡的空間,稀客呀,什麼風把你吹來,都忘了說,可見他的魅力。難得他提起我和他初見在尖沙嘴,在那之前我曾看過他在白宮草坪表演芭蕾的照片,那份純情脫俗不輸給星探在台北街頭發現的大美人青霞。
過了兩天,他送來「花樂月眠」和「楊凡時間」,兩書內容都先後在報章雜誌中讀到過。花樂月眠中的兩篇序由董橋和張敏儀所寫,一個真摰典雅,一個俏皮佻達,是為序中至品。若說全書最好看的是序,楊大導一定駡我損,但曾醉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的翩翩濁世佳公子又那裏會介意一些俏皮話呢。
講一個人的際遇,他絕對是一個傳奇,講一個人的運氣,他絕對是少年飄蕩老來富。別人想不到他自己更想不到,可遇而不可得的貴人多如走馬燈,因緣際遇無心出岫的收藏品卻成了稀世珍寶,一生受用不盡,可不是嗎?反而拍電影散盡當年的家當,求利而得名,求名而得利,總之在名與利之間他都如魚得水,才有那無數瀟灑走一回的雅興,近水樓台得的不僅是月,星星太陽都在丘壑之間了,他生平最愛的六如居士我的老鄉唐伯虎那是窮風流而人家楊凡是真快活。 
23/Feb/2015
《蘋果 副刊》